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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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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拂衣看了半天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反而被這不知名的花給迷住了。

這花生得有點像是梔子,花是雪白噴香的,很難不讓人喜歡。

所以薄意卿起來後, 就瞧見少女掐著兩朵小碗碗口大的花拿進了屋來。

薄意卿見狀卻皺了皺眉, 讓她把花給扔掉。

沈拂衣一聽這要求,當場心生叛逆。

“為什麽要扔掉, 這麽好看的花,我很喜歡。”

而且他也未免太小氣了, 認識這麽久別說送她花束,就連她自己采兩朵他還不給。

一想到昨日他分明是故意引誘自己, 沈拂衣就更是叛逆上頭。

她故意用力嗅了嗅那花很是稀罕的模樣, “這花真香。”

她就不扔就不扔,氣死他。

薄意卿:“……”

算了……

他一臉“她高興就好”的表情,讓沈拂衣感覺自己應該是和他擡杠成功了,但不知道為什麽又覺得他臉上的表情甚是古怪。

她猶豫了下便湊到他跟前去, 鉆到他懷裏仔細聞了聞。

薄意卿見她跟只離不開人的小狗似的直往人懷裏鉆, 仿佛昨日膩歪那般久都不能令她滿足一般。

“你又想要了?”

沈拂衣:“……胡說!”

她只是剛才就覺得這花香好像在哪裏聞過, 但她想不起來了。

薄意卿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眼神也很是耐人尋味。

沈拂衣太了解他了。

她敢打賭他肯定知道, 但他就是不說。

而且一般這狗逼不肯說的事情, 她也甭想從他嘴裏套出來什麽。

但沈拂衣就是個貓性子。

越是這樣,她就越想知道, 所以關於氣味這個事情上面,她也不由留下了一個心眼子下來。

過了晌午,沈拂衣覺得身體狀態已經調整得差不多的時候, 才準備重新出門去和師門的人匯合。

關於自家師門的人沈拂衣倒不是很擔心。

畢竟她當時情急之下離開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脫困了, 而且師父和師兄他們都有金手指, 師兄還比較有腦子,師父和他在一起還算是安全的。

只是沈拂衣萬萬沒有想到,他們倆人剛出了神遺宮的大門,就看到了一群正道人士找了過來。

大概是折騰得太久了,他們這群人這次的經歷堪稱是火裏來水裏去,一番折騰下來什麽寶貝都沒整到手,備受打擊之下,情緒也有點崩潰。

又因為大部分人沒有遭受過薄意卿的毒打,在一方稱霸久了,難免就懷著幾分自大的心態,覺著自己實力未必會差。

再加上這一次各大門派的佼佼者幾乎都極其罕見地匯聚在了一起,他們就不信,舉修真界所有能人之力都打敗不了薄意卿。

沈拂衣心口頓時緊張了起來。

來了來了,這種被各大門派圍攻的劇情出現了!

在氣氛焦灼起來的時候,沈拂衣便使勁扯旁邊人的袖子,想問問他自己先跑路怎麽樣?

要不然他們待會兒把她抓起來威脅他,他要是說出些什麽就算他們弄死她也沒關系的話出來,豈不是很傷感情?

她把這個想法告訴了薄意卿,對方聽完後頓時就沈了臉罵她,“你腦子壞了?”

原先還奇怪她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結果一天到晚竟然都是在想這些東西。

難怪她先前做過的夢,都沒幾個是正常的。

沈拂衣:“……”

不給跑路就不跑唄,他發什麽火嘛?

“薄意卿,現如今,我等代表正道一派向你下戰書,我們參與的人都在這裏了,不知你的人在哪……”

對方話音未落,就見他們後方留有退路的地方突然生出了一道紅蓮業火結出的火墻。

沈拂衣決定先把自己和這狗逼的個人恩怨放到一邊,朝著對面那夥人外強中幹地開口,“我就是了。”

雖然她很廢柴,但好歹也能幫忙助個陣什麽的吧?

單從對面那些人一臉的震驚表情中可以看出,紅蓮業火對他們始終都還殘留著不輕的陰影。

糟糕,還沒有摸清楚薄意卿的實力,不曾想他身邊竟然還會有這個女人的幫助……

可說到底,她的紅蓮業火雖然厲害,但也只是排上古時期九種異火之末,他們中不缺乏水靈根專精的長老,到時候少不得要分出一半戰力來對付她了……

想到這處,正派那邊的人瞬間又找到了幾分自信,冷笑道:“哦?你們大可以多叫幾個人來,我們這麽一群人對上你們兩個,難免會有以多欺少之嫌……”

這一次話仍然沒有說完,這些人就突然感覺到上空狂風大作。

那些功力深厚的長老也就罷了,後面那些弟子輩分的基本都被這陣突如其來的颶風給扇得東倒西歪。

直到頭頂上方出現一個巨大的陰影,眾人才驚恐地看見一只巨大無比的神鳥落在了地面。

鳥背上有一個兩袖清風的年輕男人優雅地踩著翅膀走了下來,赫然是沈拂衣的師父,言知微。

言知微在親眼看到沈拂衣平安的時候才真正地打心底松了口氣,柔聲道:“你突然消失嚇壞你師兄他們,不過還好你沒死,不然師父都不知道上哪裏去給你收屍。”

沈拂衣:“……”

師父的出場固然拉風,可他一開口就瞬間拉胯。

好好的師父,為什麽就長了張嘴呢?

言知微仿佛這時候才發現對立面的一大群人,摸了摸青青的腦袋道:“你也算是拂衣的長輩了,若有人欺負她的話,你總歸不好坐視不管的。”

他說話就說話,非要摸她的鳥頭。

青青不耐煩地一口啄在他手上,尖銳的嘴瞬間把他的手啄出了血來。

言知微不失禮貌的笑了笑,轉而尷尬地把手藏了起來。

但這種緊張的關頭根本就沒有人在意他尷尬不尷尬的好嗎?!

眾人震驚地發現先前在麒麟鏡的時候竟然沒有看錯!

這廝懷裏當時抱著的母雞真的是一只上古蒼鸞!

風停了下來,這群人穩住冠發,互相扶持,心口狂跳了起來。

可惡,如果這頭蒼鸞也參與進來的話,那……

“倒也不必你們兩個參與進來。”

大概是因為沈拂衣剛才說的那些話,讓薄意卿的心情瞬間變得暴躁了起來。

他對著那些人道:“既然這麽想做我的手下敗將,只管動手,廢話那麽多做什麽……”

說完他便扭頭對著大門口的方向冷睨了一眼,陰惻惻地開口:“還不都給我滾出來……”

他的話音落下,那沒有合緊的門縫瞬間顫抖了一下,然後被裏面什麽東西給戰戰兢兢的打開來。

起初眾人聽到他竟然不要身邊那兩個人參與進來的時候,頓時如釋重負。

但伴隨著他最後一句話,神遺宮的大門緩緩打開來後,他們的心又猛地提了起來。

神遺宮的入口處大概是設置了一種常見的迷瘴,導致門打開後,所有人看到的都是一團神神秘秘的霧氣。

在霧氣裏緩緩走出來一群黑影將他們心幾乎提到嗓子眼的時候,就看見大霧裏慢吞吞走出來幾個身形佝僂的人。

所有人露出了真面目以後,那些正派過山車般的心情頓時又變得……覆雜了起來。

為首的是一個牙齒掉光了的老太婆,一個眼淚汪汪的小姑娘,還有一個瘸腿佝僂著背的老漢。

這些婦孺糟老頭子無一例外,基本上都是表面看上去楚楚可憐的可憐老百姓模樣。

叫人想下手打他們都有些不好意思的那種。

薄意卿是什麽意思?

故意派出一群老弱病殘?

很快,他們就恍然大悟。

對方這是在綁架人質,想要道德綁架他們,要想打他就得先把這些無辜的人民群眾給搞死。

正派的人理解了這個意思之後,立馬義正言辭道:“哼,卑鄙,我們是不會對這些老弱病殘動手的。”

“好,那就他們先動手吧。”

薄意卿絲毫不懂謙讓的美德,反而讓那群人直接就上。

於是那老太婆就率先趴在了地上,從一米五的個頭突然開始變形,越變越大,越變越醜,最後變成了一頭龐然大物,梼杌!

眾人:“!!!”

沈拂衣:!!!

這不就是他們一開始在神遺州入口遇到的那頭梼杌?!

這逼竟然也是薄意卿手底下的?

後面的老漢選擇站立的姿勢直接變成了一只饕餮。

而那淚眼汪汪的小姑娘則是化作了一只體型比其他都要大的混沌。

一眼看過去,都是上古時期遺留下來的兇獸種子。

對面的人內心直接就瘋球了,上古四大兇獸至少來了三個,這他媽要怎麽打啊?!

不等他們動手,混沌一個重重的踏步,便讓他們陷入了地陷當中,腳下頓時塌了下去,令人狼狽地摔進了一個深坑。

有些反應靈敏的修真大能二話不說就在坑底祭出法器想要禦劍飛行上來,結果被旁邊那只梼杌拍了回來。

就跟打地鼠似的,誰先露頭就拍誰,叫裏面的人直接摔得昏死過去。

接著那頭傳說中可吞噬世間萬物永遠都吃不飽的四大兇獸之一,饕餮來到了坑邊。

眾人心口惶惶,懷疑它一口就能吞下他們所有的下一秒,饕餮張開了嘴。

在身上被饕餮嘴裏可疑液體沾染上的瞬間,有人發出了慘叫。

還沒來得及等這可疑液體腐爛自己皮肉的時候,對方就發現這好像只是兇獸的口水?

饕餮回頭看到那狗逼陰森森的站在那裏沒有叫停的意思,只好委委屈屈地繼續張嘴又補噴了一口。

“hetui~”

那口水濺在大部分人的身上,腥臭粘稠,令人作嘔。

屬於那種傷害力不高,但侮辱性極強的操作。

所有人:“……”

所以是誰提議要鏟除薄意卿這個魔頭來著?

現在想想,把提出這個建議的晦氣玩意兒給鏟除了,可能要更簡單一點吧?

在他們幾乎身心俱疲的狀況下,深坑的上方這個時候卻突然出現了一張爽利的人臉。

言知微一臉溫和地低頭看向深坑裏的人,眼中露出了幾分正派人士才有的憐憫情緒。

他柔聲道:“不如讓我來說句公道話吧……”

眾人:……

這個時候才冒出來說公道話,他早幹嘛去了?

有直腸子的長老憤怒地指著他鼻子罵道:“剛才分明就屬你看戲看的最是熱鬧,現在來裝你媽的好人,要臉不你?!”

“hetui!”

那長老氣得仰頭朝他直噴口水,結果那口水被他仰頭朝天噴出去以後,又直直地掉回到他臉上了。

言知微:“……”

眾人:“……”

總之,打是打不起來了。

但如果有人這個時候願意給他們一個臺階下的話……那當然是再好不過了。

半個時辰後,師門團的另外三個弟子才姍姍來遲地出現。

等坐下來以後,言知微才輕聲道:“青青不知道為什麽能嗅到你身上的氣息,你師兄他們先去找你師姐,為師放心不下你,就讓青青帶過來先看看了……”

他說著頓了頓,在薄意卿沒有參與進來的情況下,若有所思道:“對了,你們有沒有發現,那位傳說中的龍君,他長得和我那新徒兒有點相像?”

所有人聽到這句話後瞬間都陷入了沈默當中。

師父,你這顆心能一直保持這麽大就可以了,這樣絕對能活過一千歲。

敘述完一堆廢話以後,沈拂衣才看向渾身上下完好無損的慕春臺。

慕春臺抱了抱她,“你們可真傻,我都沒死,一個個都為了我要死要活,整得我跟那話本子裏傾倒眾生的紅顏禍水都沒兩樣了。”

師兄為了她斷手臂,師妹讓她尤為意外,竟不惜火燒青唯峰,一大家子為了她流離失所,到處流竄,慕春臺內心深處其實很是感動。

沈拂衣心想這還不是她這個師姐做的太好了。

現在想想,要是沒有師姐給自己和其他人準備一套又一套的東西,搞不好她也早就掛了。

說來說去,他們都是雙向奔赴的同門之誼了。

“對了,容霜霜呢?”

沈拂衣記得容霜霜也被推下去了。

暮春臺道:“她掉下去以後似乎撞壞了腦子,說自己不是容霜霜,問我是不是在拍戲,我聽不懂,她又一個勁的追問,我就直接把她拍暈了。”

沈拂衣:“……”

她在聽見“拍戲”那兩個字眼的時候頓時狠狠地摳住了腳。

社會上的事情還是不要多打聽了,萬一又是一個陰謀,沈拂衣覺得自己這腦子可玩不過人家。

所以沈拂衣在頓了頓之後,選擇跳過這個話題,問慕春臺可有哪裏受傷。

慕春臺搖頭道:“沒有,我掉下懸崖後還撿到了一本秘籍,頗有收獲。”

沈拂衣:!!!

那是她在進入溯洄鐘以後,特意在路過碧霄崖的時候往懸崖底下丟的秘籍,沒想到現實生活中的師姐竟然真的可以撿到!

沈拂衣設想的事情驗證了。

等和師門上下敘完話以後,她轉頭就跑去把這件事告訴了薄意卿。

薄意卿瞥了她一眼,“你以為玉鐘上的裂縫是怎麽來的?”

沈拂衣聽他這麽說,才想起來玉鐘確實有了條裂縫。

薄意卿還利用這玩意兒順便把青唯魂魄給搞沒了。

沈拂衣問:“那條裂縫是怎麽來的?”

她當時見他也沒有要和她說的意思,就以為這並不重要。

結果薄意卿卻回答她,“這代表溯洄鐘已經進入了崩潰的邊緣。”

溯洄鐘看起來雖然更像是一個副本,並非真實的世界。

但它代表著的過去世界卻的的確確會對應著改變現實中的事情。

而且,正常人進去,只能改變一件事情,就會被迫彈出副本,回到現實生活中。

而沈拂衣卻好似特殊。

在“過去的世界裏”,根本就找不到她本人的半分痕跡。

哪怕後來到了沈拂衣出生、成長的時間線時,那裏也已經有了一個原主沈拂衣在那裏了。

而沒有任何根源的沈拂衣反而不受規則的約束,可以肆意妄為。

沈拂衣:“那我改變了多少事情……”

她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回到過去以後幹了多少牛叉的事情。

薄意卿:“大概是快要讓天道崩潰的數量……”

讓厭世的那位龍君神魂突然改變了主意去投胎第十世。

包括靈寵峰所有人的命運……

而這些受到改變至深之人,在現世中,往往也會多少有些不一樣的端倪。

就像直到現在沈拂衣仍然不知道她那三個重生過的同門,以及容霜霜在夢境中窺得了她過去的一生,借此來改變自我。

沈拂衣很是汗顏……

能讓天道都崩潰的話,那這萬萬年遺留下的溯洄鐘會裂開條縫,也都很正常了。

如此前後聯想,難道這才是後來天道一直都不肯認可她的原因?

……

和沈拂衣互相報過平安以後,慕春臺就打算把腦子壞了的容霜霜送回去,至於是罪是罰就要按照規矩來定。

寧錚則是在平安救出她以後,想要寸步不離地守著她。

衡錦則是覺得容霜霜是個壞女人,更要跟上去防備對方使壞。

言知微反而留了下來,在聽完沈拂衣的敘述之後,就把坑裏那些名門正派都帶去了溯洄鐘。

據薄意卿說,現在的溯洄鐘因為那條裂縫,恐怕至少萬萬年之內都無法再次重啟。

但這並不影響他們可以看到鐘裏殘留著青唯生前的影像,他背地裏那些陰私卑鄙見不得光的所有東西,都在一遍一遍的重覆。

聽說當中有些不知情的人當場便和那些與青唯合夥過的人要割席分裂。

就著嫉惡如仇和蒼生大道,把對方罵的狗血噴頭,甚至也進行了一番惡戰。

言知微當然要站在正義那邊,而且還要負責煽風點火,成了他們的骨幹人物,這會兒忙得很。

唯獨蒼鸞在接觸封印之後,看到神遺州那些昔日都熟悉無比的兇獸之後,每天都想找他們說說話敘敘舊。

畢竟和現在這些小毛孩都有代溝,但和兇獸們沒有。

但它們都太慫了,據說變成老弱病殘就是因為被薄意卿揍了五百年的原因,這才想出這個法子。

雖然還會繼續挨打,但至少不會被直接打死。

所以青青為了讓他們陪自己敘舊,也只好先把它們拎出來打一頓,再讓它們鼻青臉腫地陪著自己一起追憶上萬年前令人唏噓的往事。

她知道,在這片大地上定然有不少和她一樣的存在。

只是並不是每一個都像她這樣幸運,可以機緣巧合之下將自己的真身重見天日。

沈拂衣則是在神遺宮裏和這些兇獸們相處的很是融洽。

沒事也會經常找他們一起聊天。

“嘖,你看,這花一天天越開越大,是不是快成精了?”

對方聽了以後,頓時滿臉驚悚地看向她。

“這……這花開得很大?”

沈拂衣懷疑這頭兇獸是不是近視眼?不然怎麽年紀輕輕就看不見了呢?

“對呀,不僅開的很大,而且還特別香,你不覺得?”

而且沈拂衣還發現這花打她回來以後,就從早開到晚,都不嫌累的嗎?

但她每說一個字,對方的臉上表情就多出一分驚恐。

最後在沈拂衣認真的解釋“這花在她來之前都沒有開,來之後才開的”時候,那頭兇獸卻連話都沒敢聽完,就瘸著腿連爬帶滾地跑了,仿佛身後有洪水猛獸。

沈拂衣:“……”

傳說中的兇獸膽子都這麽小的嗎?

沈拂衣覺得很奇怪。

直到這天,找不到兇獸聊天的青青偶然遇到了沈拂衣之後,沒忍住和她唏噓了一下兇獸們的沒落。

要放在萬年以前,這群兇獸隨隨便便拎出去一個都可以稱霸一方,哪裏能慫成這樣?

這一個個都被薄意卿給訓成了什麽樣了?

青青覺得他們應該拒絕被pua,拒絕讓兇獸表演殘障人士!

沈拂衣道:“你說的對,不過這些兇獸都好怪,它們似乎連棵樹都很害怕……”

青青聽到她這話後,不僅不感到驚訝,反而還一臉訝異地看向她。

“他們當然會害怕……”

“因為這棵花樹就是薄意卿啊。”

沈拂衣懵了一下,然後腦子沒轉得過來彎。

在青青的科普之下,她才大概了解一些。

這一世的薄意卿是被花妖和蛇妖生下來的。

他大概是不喜歡自己身上開花樣子,所以就把自己的本命花樹種在了這裏,只隨身保留了黑蛇的本體。

而且這種操作一般人都不會做的。

因為這樣做就意味著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有人可以輕易毀了他的本命之物,從而重創他,甚至殺死他。

但薄意卿顯然接受不了自己渾身香噴噴的花妖設定,所以就算冒這個險,他也寧願把花樹從體內剝離,留在這個地方。

沈拂衣後知後覺地接受了這個奇葩的設定,心想:哦,原來這是薄意卿啊。

“但他之前都沒有開過花,現在怎麽開的這麽燦爛?”

“難道是因為過的幸福?”

青青若有所思道:“確實是因為過的性()福……”

“花妖的特征恐怕你還不知道吧?”

沈拂衣當然不知道。

青青說:“它們一般成精了以後不會一直開花,只會在發情期的時候開花。”

“花開的越大,就說明情動的越厲害,花開的越多越頻繁,就說明情動的次數也很多很頻繁……”

也就是說,所有路過這個院子裏的男女老少妖怪人類,在看到這顆花樹的時候,基本都會知道他們隔多久一次,做了幾次,做到了什麽樣的程度。

就比如某個飯點的時間,兇獸們想要送來沈拂衣最喜歡吃的仙果時,找不到他們人,但院子裏香味特別濃特別濃的時候,兇獸們就趕緊頭皮發麻地跑了。

沈拂衣:“……”

沈拂衣:“……………………”

“所以……”

青青:“所以……”

青青面上露出一絲真情實感的疑惑,“你們為什麽早上也那麽精力充沛?明明昨晚好像也沒怎麽睡覺啊……”

從昨晚上就開始香噴噴的,出了神遺宮都能聞到的那種程度。

沈拂衣這個時候才明白剛才對方嘴裏說的幸福指的是什麽了……

當一些事情無法產生聯想的時候,沈拂衣就會死活都想不明白,這香味到底是在哪裏聞到過?

但當有些事情可以提供足夠的聯想時,她就慢慢想起來了。

她想到每次結束的時候,自己都會隱約嗅到一股特別好聞的花香。

但因為太累了,根本沒有精力在意。

而且眾所周知,那個狗逼渾身都是寶,有些不可描述的東西也一點都沒浪費,全都被沈拂衣身體吸收去改善體質了。

現在再仔細想想,原來沈拂衣也不是因為修煉才自帶了體香。

而是因為不可描述,才漸漸染上了體香。

所以大部分時候,這種花香其實就來自她自己的身上……

普通人雙修當然不會這樣,但薄意卿這一世有一半花妖的血脈。

所以青青幾乎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沈拂衣身上的變化。

沈拂衣這個時候開始瘋狂回憶自己幹過的蠢事。

比如說她偶爾會和那些兇獸分享這些花的變化,是不是就等於在明晃晃地告訴對方,他們昨天做的頻率和次數?

她誇花開的香開的大,在他們眼裏搞不好就是在誇薄意卿x大活好……

它們根本就想不到,這個修真世界的小姑娘看著年紀輕輕,但骨子裏這麽放蕩,也不問別人想不想聽,就非得把自己和大魔王各種不可描述的事情強行講給它們聽。

但它們哪裏有那膽量去和大佬的情人背後各種大尺度地議論他的床()事?

肯定是有多遠跑多遠了。

沈拂衣又想,她當時非要和薄意卿擡扛,聞那朵花的時候,對方怪異又幽暗的目光……

經過知識的洗禮,沈拂衣現在頭腦發麻地想:哦,她怎麽就給忘了呢,花可是植物的生殖器啊。

她還當著他的面那樣使勁聞使勁稀罕,他眼神不古怪怕都不是個男人。

沈拂衣覺得,這件事情從頭到尾的任何一個細節都不能細想,任何一個細節都足以讓她當場社死。

雖然她已經社死過無數次了。

但這一次,她願稱之為,社死天花板。

她側過頭去深吸了口氣。

大概用了很長的時間才說服自己不要離開自己的母星,這才重新把腦袋扭回來對青青咬牙切齒道:“帶我回靈寵峰吧。”

這炮()友,她是一天也當不下去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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